18年前相识在课堂18年后相逢在半山
杭州之行（15）意外相逢 微雨秋叶飞
从岳王庙出来，早已过了平日午餐时间。烈日下，我们驱车前往杭州城。 车行途中，大哥说，前面不远处是浙大。我心怦动一下，想当初儿子的大学首选就是浙大。绿意浓浓深处，我与浙大擦身而过。 大哥又说，杭州城，卫生文明真让人舒心，人文更是温情。这时，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，林林。春节时不是告诉过我他在杭州的吗？爱人建议我打电话试试。 既然人到了杭州，为何不见见呢？18年了，分别18年了。 我拔通了电话。“喂，南林林吗？我是刘老师……” 电话那头声音很激动，都快说不出话来了，断断续续的。最后一句，终于说得很顺溜：“老师啊，我有时间，我马上开车出来，告诉我，你在哪？我现在就出门。” 我心头一暖。 18年了，当年的小不点，长成怎样了呢？ 我们选了一家小餐馆落坐。老板娘非常时尚，别看已经是50开外的人，妆容化得很浓艳。眉毛，脸，嘴唇，可以看到鲜明的化妆痕迹。与她热情奔放的待客态度非常搭调，并不让人觉得腻人。 可子和老板娘说得很火热，我却一次次地看手机。大哥说，很期待吧，毕竟18年了。 我微微一笑。 爱人总在担心，时不是地向在念叨，杭州城这么大，他怎么能找得到？拔个电话，叫老板娘说说路线。 我说，能找到的。 菜上齐了，大家兴许真是饿急了。不等了吧，边吃边等。菜的味道真是不错，有点狼吞虎咽的样子。 来了。我站起来迎接。一行4人进入我们的眼帘。 个子并不见高大，还有当年小不点的影子。但是块头大了，并不见单瘦。笑容不大方，声音有点小，甚至怯怯的。直觉告诉我，大浪淘沙金不换，骨子里的东西没有遗失。善良，诚实依然在他骨子里发光。 说话间，我的笑容始终无拘束地绽放着，果然，林林很快就松弛了下来。笑得自然。 心，一下子亲近起来。话，也就多了。 林林执意叫我们到他家去坐坐。说不远，就在城边。 大哥和可子回东阳去了。林林的妻子，儿子和侄女搭出租车，我们坐林林的红色小车。 杭州城的建筑和中国其他城市并无二样，街道正如大哥所言。车流亦如大都市一样，非常拥，却不堵。虽是缓行，却一直通行。 一路上，我在想，林林的房子肯定是非常宽敞，非常洁净。可以好好休息一下。 不知过了多久，车子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。低矮的房子，小摊点，杂货铺，普通市民的穿着。 太阳很烈。 车子停在了一间小杂货铺前。林林妻子瘦小的身子出来招呼着。巴掌大的所谓客厅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包裹，纸盒，纸箱。一张四方木桌，旁边放着一台小电脑。空余的地方只容一个人单行。 林林从里面拿来三把不一样的椅子，我们靠门沿坐着。 林林儿子趴在四方木桌上得意地向我炫耀他的画儿。笑声很清甜。 林林妻子切了一个大西瓜，一一送到我们手上。笑意很温柔。 一把落地扇也移到了门口，呼呼地转着头。 第一次看到那么小的卫生间，门只能推到容身子进去的位置，而我这么胖的，必须侧着身子才能进去。必须贴着里面的墙壁才能把门关上。 我的身子，被挤紧了。心，没有被挤着。 林林总是笑着，说，这是租的房子。 我想宽慰他的心，轻声的说，我们都是乡下孩子，没有背景，全凭自己打拼。对于一个靠自己打拼的人来说，这种经历是一种财富。 林林的笑很自然，我想，我的担心也许是多余的。 记得读书的时候，你是班上的1号。生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，你会越做越好的。 林林也许觉得我这个老师离他并不遥远，他讲他的高中生活，大学生活，大学毕业后的求职，遇到了很多困难。胆怯过，迷茫过，但从来没有放弃努力。尽管网上生意越来越难做，但心中始终有目标。 “我们明年就可以在杭州买到新房子了。”林林和妻子的话语中流露出无比的幸福感。 真为他们感动高兴。 “老师，下回来杭州的时候，记得第一个通知我，我可以带你到处看看。不要像今天这样，要回去了才告诉我。”林林又一次重复这句话。 我给他一个感激的笑容。 “老师，你看，到7点还有几个小时，我们这附近有一个半山，去走走吧，风景还不错。” 林林像个孩子似的，一直很开心的样子。又像一个大人，向我们讲述着他的点点滴滴。 一阵一阵风吹来，我们慢慢地走在半山的石阶上。林林和我一路上有说有笑，完全没有了读书时师生之间那种无形的敬而远之。 林林只跟了我两年，也不是我手上毕业的，没有初三那年参加中考时我给予他的刻骨铭心的记忆。 林林偏要说，说起老师，我们二（3）班的学生都会说最难忘的就是您，对我们影响最大的也是您。 现在回想起来，我有很多对不住你们的地方。 可是，老师，我们记住的全是你对我们的好。 我，沉默了。 18年了。 眼前的林林，已经是个大男人了，那份淡定，那份坚持，哪像是个住在出租屋里的人。 在我心里，他还是当年的小男孩，善良，诚实，努力，执著。 城市的灯火像一条条火龙，在车窗外流动。林林开车送我们到火车站。他还在重复那句话，老师，下回来杭州，记得一定先告诉我，我陪你到处看看。 感谢你，我亲爱的孩子。 火车轰隆轰隆地在夜色中慢慢爬行，我正在回家的路上。 杭州，西湖，我曾经来过。 情结半山
半山上的休闲场所飞旋的身影
攀缓如飞
力量的比拼
大男孩学飞马
半山有意，夕阳留情
杭州，再见！
2012-8-26（完）